是20岁、已经叛逃港黑两年、还未加入武侦的宰。
除了双黑之外全都是友情!没有任何副cp!清水无差
ooc,不流畅,菜鸡一个
有点文不对题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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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喜欢绷带。
他裹着绷带做几乎一切事情:躺进冰凉的被子中;喝加糖的冰咖啡;将绳子打出一个完美的结,扔到房梁上;跳下一条清凉干净的河,在窒息中眯眼感受水上刺目的阳光;面无表情地站在枪林弹雨中感受迎面而来的死亡。
身外之物加深着太宰治对自身的疏离感,仿佛做梦时的旁观者;他任凭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莫名其妙地发生,却很少制止。
绷带绑住了他的身躯,也绑住了他部分的自我厌恶,好让他不立刻在众目睽睽下拿手枪一把崩了自己。即使到了后来,绷带带来的感觉越来越少,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还是会将绷带一圈一圈仔细裹好,让自己不在镜子前望着自己心里作呕,不再感觉浑身赤裸。
漆黑的夜空将圆月衬托得雪亮。
清幽的光打在了太宰治躺着的榻榻米上,鸢色的眼睛中却依然晦暗不明。他的思绪总是难以停下。
四年前似乎也是那样的光。
那不是一个平凡的晚上:森鸥外和尾崎红叶,拉着他和中原中也去了海边庆祝。
庆祝什么呢?20岁、拥有自己独立房间的太宰治想不起来。
秋天的海风冰冷,横滨的枫叶火红。
还未成为“最年轻干部”的少年依旧裹着绷带穿着黑西装,看了看站在烧烤架旁喝着啤酒的搭档。
“……中也今天怎么喝啤酒了啊?蛞蝓的胃终于装不下红酒只能改装啤酒了吗?”
“哈?!有人喝红酒配烧烤的吗!而且我也不是只喝红酒啊喂!”
“也是哦~中也喝醉了很粘人呢——上次可是我……”
“——喂!!”
“……把你抬回家的呢。蛞蝓个子小,可是很重呢。”太宰治顺走了一瓶啤酒,在拉远与中也的距离后抬高了音量。
中原中也瞄了一眼右边,尾崎红叶和森鸥外说笑的声音顺着海风飘来:他们说着不打扰小辈交流感情,坐在了远一点的地方,不知在说些什么。
碍于手上的烧烤夹和啤酒瓶、脚下可能会被海风吹进食物里的沙子,以及远处自己的首领,中原中也没有急于把太宰治打进沙堆中,只是骂了几句,继续了手里的工作。
四份食物——完全是看在首领的份上才给太宰留那一份的。中原中也恶狠狠地戳了一下烤肉,肉上的油脂溅到黑碳上,红色的火星一闪,照亮了少年人的眼睛一瞬。
“烤腌菜?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红叶大姐想吃的。”
“哦——说不定可以加入豪华自杀套餐呢!看起来完全是黑乎乎的一团嘛——嗯,蛞蝓你厨艺真差啊。”
“哈?那你来啊!”
“我才不要,火星和油会溅到衣服上的。你看你的帽子。”
“我的帽子放在旁边呢……等等,太宰,我的帽子呢——”
“混蛋!我杀了你啊!放下来——”
太宰笑着躲开中也扔开的烧烤夹:“这下夹子脏了哦,要用重力来操纵烤串吗?”
“去死啊!”
于是一瓶酒也报废了。
等到烤肉完全烤熟、烤螃蟹被太宰治轻巧地掠走、腌菜已经在尾崎红叶手中时,大概已经是一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太宰治把烤螃蟹往中原中也前一推。
“请中也用神秘的力量把它的壳剥开吧!”
“凭什么啊!”中也吹了吹帽子上的沙,太宰没有把帽子弄上油渍,是他现在还能和对方对话的唯一原因。
“凭我一手剥不了呢。说起来还怪中也啊,如果中也好好听我的话,我完全不用挂伤呢——”
中原中也把螃蟹抢了过去,三两下拆了蟹壳。
谁不知道那青花鱼根本没什么事?要真有事他估计提都不会提一下——恐怕固定带挂着的又是什么新型武器。
“真熟练啊,中也果然是我的狗。”
语毕的太宰治灵巧地躲过中原中也的横踢,趁机拿回了螃蟹。
月光下的大海波光粼粼。拥有枫叶一般发色的少年追着一身绷带的搭档,架势似是要把对方扔到海里。
但是他没有。
因为首领和红叶大姐还看着呢。中也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看到太宰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容。
那晚的酒很好喝,螃蟹很好吃。中原中也也不负众望地醉了,还莫名其妙唱起了歌。太宰治在尾崎红叶和森鸥外或调笑或期待的眼神下把搭档拖上了的士,将对方的摩托弃置不顾。
反正他可以明天再拿嘛。太宰治愉悦地勾起嘴角,将睡死在座位上的中也推到另一边。
月光悄悄溜进了车窗。
20岁的太宰治别过头,轻轻卷曲起浸在月光中的手。
他终究是抓不住光。
织田作之助扯掉了他眼上的绷带,太宰治的世界被割裂成两半:一半的明亮,一半的灰暗。
明亮到足以让深红的血完整地映入他的眼眶。
他握紧了拳头。
他抓不住光,但拥有满手的血。
灰暗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冷,阴冷得像是他14岁那年跳的河。18岁的太宰治站了起来。
悲痛带来的不是死去的欲望,却也没有活下去“复仇”的兴趣。
说到底,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很“正确”,该得到惩罚的恐怕只有没有拦下织田的他。
织田作说他在暴力与死亡的世界中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可16岁那年,太宰治在三溪园中看着枫叶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找到了。
世上真的没有能填补他孤独的东西吗?自己只能永远在黑暗中彷徨吗?太宰治不知道。他很少不知道答案。
他埋葬了织田作的尸体,记住了友人的每一句遗言,在中原中也的爱车上装了炸弹,离开了港口黑手党。
这样搭档就不容易被怀疑了。毕竟中也和成员们关系很好,大家对他并没有对太宰治的恐惧;所以哪怕森鸥外知道事情始末,下层嚼舌根也是难免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最讨厌的人是中原中也。
太宰治抓着森鸥外送他的外套,将火堆踢灭了。
点点火星扬起,太宰治回到自己的住处,将外套扔到柜子的最深处。
他拿起新买的驼色大衣和胸口带着蓝色宝石的西装。
蓝色让他想起大海,想到那轮冷清的明月,又或许不止。
黄昏的时候他去未来工作的地方看了看,夕阳照耀下的建筑是橙红色的,让他想到与某个张扬鬼的初见,那人的头发和眼睛反光之下刺眼又讨厌。
陷在半塌的墙的阴影中,太宰治的心跳声在他耳旁格外清晰。痛感带来的清醒,让他察觉到这心跳声就像最后他决定活下去时的一样有力。
一见面就这么讨厌的,果然只有中原中也了吧?
那时的他从黑暗中站了起来,阳光晃得黑发少年有些头晕,但他还是搭住了中原中也的脖子。
“这样一来,你就失去重力这张手牌了。”
至于被对方踹出去、互相成为搭档、再被称作双黑,就是后话,且似乎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因为太宰治最终拒绝了太阳,告别了明月,选择了黄昏。
或许是因为16岁那年的枫叶太美,和黄昏的颜色很像。
END